隐于“抄袭式”生活背后的隐痛
——简评曹东《道歉》一诗

◎江苏哑石

       曹东的诗接地气。也即，他的诗作不是出自于惯见的悬空的纸上虚构，而是从现实生活之源中汲取的带有个人特有印迹的生命体验。读者在阅读中常能讶然地发现自身的影子，并借助文字的通道建立起情感上的共振关系。

       本首诗中，“抄袭”是个核心关键词，它的表层意义接近于诗歌写作中的同质化。抄袭化的生活模式，有先天不可控的因素，亦有后天的生存背景等因素使然。譬如生，人无法选择；死，也多要看上天的心情。故，对生与死的复制本无可厚非，但在似乎可以有所选择的事情上，为何仍要“抄袭”他人的活，并让自己的一生活得像个“没有尊严”的被动句？这些隐藏于“抄袭式”生活背后的意味及隐痛，颇耐人思索。

       其次，诗中的“道歉”和“原谅”，既蕴含着与生活及自身的和解意，也在深层次上映射出“不得不复制别人”的不甘和悲凉感。这让笔者不禁想起曹东另一首诗的诗题：《一个疯子也不是自由的》。或许，此种感喟应非诗人曹东所独有吧。

       另从表达手法上而言，“抄袭”，本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熟词”，但诗人曹东在本首诗中运用排比手法着力渲染，意在赋予“抄袭”一词以身不由己之意。这种旧词新用的写法，因突破了该词固有内涵的定势思维，由此衍生出了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鲜诗意。

2024.2.13 晚上 初稿

       附录：

       道 歉

       ◎曹东

       我的脸颊抄袭父亲
       我的胃疼抄袭母亲
       我的第一封情书，抄袭星空的孤独
       第一次用指头牵你的手
       抄袭鸟儿出壳，轻柔的
       那一下磕碰
       对不起，我必须道歉
       原谅我活得没有尊严
       我活着，每天抄袭你们的活
       我死时
       也不得不复制别人
       完全用过的方式，去死

提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