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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阳光对视

看孩子们在雪地上撒野
总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旧事和自己分享

哈哈冻僵的手 滚雪球 打雪仗
彼时 再没有比冻在半空里的呼吸还冷的风景

也会专注于树上的最后一叶枫红
落雪 再没了可以落下的心情

伸手抚枝 抚摸一块块隆起的果疤
怎么也没能想起 疤之初是怎样一朵美丽的花

追随脚下的风 在雪地上拓荒
脚窝里种下的 每一块泥巴都是开过花的种子

抬起头 便又有了远方
与阳光对视 每一朵雪花都灿烂成了太阳

2.谷雨

春日将尽，友人相邀一场
谷雨祭祀，他说祭牛
让我想起父亲一生的沉默

雨落在田地
杂草与稻秧一起疯长
仿佛要替花，把春天挥霍殆尽

谷雨，多么美好的汉字
说萍水相逢，布谷鸟催种
好看的戴胜立于桑枝

3.矿工的未来

老黑说，等退休了，就离开山西
住在大海边，天天用海水洗澡
把身体里几十年的黑，都洗干净

老铁说，给儿子挣够娶媳妇的钱就不干了
买一辆车，带上老婆到处去圪遛
把在井下走了几十年的路
在大地上再走一遍

我说，我只想为矿工们写一部诗集
把他们的黑手，黑脸，黑鼻孔，黑衣服
把老张留在矿洞里的左脚
小宝打着钢板的左臂
铁蛋哥的风湿腿，大牛哥的尘肺病
都写进诗集里

当然，他们都要活着
都能读到我写的诗

4.杏花

杏花，把纯白之色泻于尘世
需要多大的勇气？
——陡峭处，皆是欢喜

一位少童，误入杏林
花，瞬间堆成了雪人

一位暮年人，撞上花的秘密
像撞破了落白的谜底

……无须说破

只要有你
杏花总会绽放笑脸
那么从容，又那么真实——

5. 不朽

越是模糊的视觉
越是不朽的影子
不安之处
往往是挣扎
不眠之夜
处处闪耀着光

6.四月

往日的爱，此刻
用来倾听一缕风的私语
手边，端起来的一杯四月里
浸泡着你常听的一首歌曲

一声声鸟儿的鸣啼
是一条崎岖蜿蜒的山溪
却，怎么也打捞不起
那一声轻轻的叹息

期待你的一声问候
来填满岁月辽远的空虚
我的林荫，一片一片茂盛着的
都是我俩并肩走过的记忆

7. 那夜的雨

我在乡村的静谥中
那么遥远的村庄
所有的事物仿佛都在沉睡
像在一首诗里邀游
一场夜雨
和我迷失在村庄的那个夜晚
不期而遇
抑或是等待了很久
命中注定要出现的场景
青春时光里
有许多繁华的地方可以去挥霍
可我便爱享受乡下的夜晚
便和一场雨抒情
缠缠绵绵
墙壁的白是雨夜刻意留下的空白
一片温馨
反着苍白的灯光
屋内简陋的陈设
泛着岁月的幽光
一本书的模样
就是当时的场景
雨声淅淅沥沥
入夜而来
窗外弥漫着寒气
一片漆黑
雨不知疲倦地落下
塑造一种氛围
我所有喜欢的事物
就在此刻呈现

8.如果每一秒等待都是幸福的

在泉州我们逗留飞机  本来是恋恋不舍的
会议结束大家该离开了  奔赴机场高铁站
有序的行动大家都很熟悉  取票安检
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  要登机了
回头看看后面排着的人流   哦不要留恋了
后面的航班也在数着时间呢  腾出空间
让所有的等待都有条不紊吧  落座后
正在扣安全带  延后起飞的消息就来了
排在我们前面的航班传开消息也在等
我们后面的航班在等登机  就像一次迟到
约会变得心焦  风轻云淡一下子就变了脸
想四顾而言他却做不到  机窗的遮光板拉下
你啥也看不着  窗外是不能看的风景
或者是军事秘密  等待是无可选择的选项
等着就等着吧  也许无奈是此时的一个好办法
不用想别的只要等待就行了  如果每一秒
等待都是幸福的  就让我们在等待中
再多留恋一会儿泉州吧  让泉州再多陪陪我们

9.返乡记

雨落在石板路上
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吃力
伞挡不住眼里的苍凉
也挡不住倒塌的知青屋
传出的虫噪

那一年雨季，告别村子
将胸前的像章擦洗多遍
偷偷送给荷花
回村之前，特意去旧货市场买来一枚
进村之后，几次从口袋里掏出来
却没往胸前戴上
像是不想在孙子面前
展出当年的狂热与痴迷
更怕乡亲们提到枯死的荷花

他对乡亲们说，想捐一笔钱
重修知青房屋
乡亲们回答，算了
让它倒了吧
留着它，大家看了心疼

他忍住老泪
攥紧像章的手心
开始渗出汗水

10.徐慢《蜉蝣》意想

渺小生命构成的云团弥漫着湖泊上空，
爱过就死的最后一刻终于到来了！
沙数的情侣心无旁骛地凌空交媾，
白热的高潮冷却，在鱼腹中戛然归隐......

历史的轨迹只是一刹那的飘渺划痕，
象曳空的流星转瞬即逝，万千功业
终不过是蜉蝣的受精卵一般渺小可怜，
而人类！这顶级蜉蝣却依然乐此不疲......

是非成败，正宗异端，正义或邪恶......
犹自执迷不悟地争相比拼着拙劣的伎俩，
残暴无耻的角逐中，无所不用其极！

上下五千年，东西八万里，顶级蜉蝣们
竭力标榜的辉煌和光荣无非是笑柄，
所有不可一世的神圣联盟，安心受死吧！

11.人的宣言

他们说我们是蚂蚁
我们不是蚂蚁
我们不需要面包渣
我们需要豆浆
也需要咖啡
我们不是蚂蚁
我们需要阳光
需要诗歌和哲学

有的我们自认是蚂蚁
我们不是蚂蚁
我们不需要蚁穴
我们需要视野开阔的高楼
不需要矮小的房顶把我们压趴
我们需要空间高大的穹庐
可以仰视天花

我们不是蚂蚁
我们需要大海波澜壮阔
我们需要巍峨的高山
需要无边的森林
我们需要蔚蓝纯净的天

我们不是蚂蚁
我们需要自由行走的小溪
需要清澈透明的流水
需要一望无际的驰骋
我们需要畅游人间

12.还我春天

请相信风和时间已凝冻成冰
太阳丈量的脚步
跨过山海
不泛杂音的读书声，朗朗
砸在醉汉倒地一样的学生单车上

请相信风和时间已凝冻成冰
跑遍南北的大叔，杵在二中墙角解决内急
他的方言是一张吐血的名片
声色犬马，浮想明天16岁的女孩

只有我敢指着苍天骂
“打倒”慎用——几十年的血腥
坚硬如铁
“太阳”，你是最大的鬼
请跪向苍生，还我春天

13.重新起航的渡口

认准的事情
目光应该义无反顾
总在边缘寻觅
观察好角度
就该大胆迈开脚步
向纵深进发

过去抛锚的地方
存储进记忆
渔夫年老力衰
拿不起一双船桨
只能握住单橹
为生命进行有意义的摆渡

时间想法萌生
投入深情的怀抱
目光所及不再荒凉
开辟出崭新的安全港
在没有大波浪的时间段
欢声笑语摇起橹

14.铜镜

住着的女人，
埋下了她一生的容颜。

抹开一座古坟的锈帘，
借问下，是不是你等的故人。

15.走进四月

那些认真开过花的树
又在认真结着果子
不开花的
也用心长每一片叶子

草木葱茏，一步一步向夏靠拢

不必纠结，花谢之后是什么色彩
鸟鸣之后是否还有动听

四月，有绿色的风
这一路——
总有生机和希望伴我们前行
多么庆幸

16.落叶

我在心疼我的落叶飘零中登上了山顶
叶子在树上勤勤浓妆时叫做芊芊绿叶
大嗓子会在牛背寒鸦的田野中唱歌
凝绿会在露珠里反射出骐骥的阳刚。
从秋天的树上跌下来七窍变得浮肿以后
又叫做勾起思乡深情的落叶或者枯叶。
不再叫绿丝绦和二月花而改叫春泥。

落叶虚怀若谷声如裂帛终于把汗水流干。
落叶不能食用了，也不能让鸟绕树三匝了
但又不畏狂风凌虐，为远行者擦皮鞋
用乱七八糟边角料为登山者劝课补鞋。
为大雪中跡攀的负薪者，铺华丽地毯保暖。
我踏着卑宫菲食印染的尘垢秕糠爬山
错彩镂金的鞋子一点腻垢也未孳生习染上。

雪雨冷冰，搓洗、击打在可怜的落叶上。
但落叶一点不觉得自己老态龙钟体无完肤
不为自己老了无用了，落瘴风中而悲伤。
它佝偻着腰肋蜷曲着残身，即将腐烂于土。
还在为我的人生做出力所能及的榜样。
朽迈的肢体，瘦弱的慈颜，更不知疲钝。
落叶，就像我尊敬的母亲谦让的一生一样。

17.红色重卡

前生在史前，今生曾变异
飞翔的红色重卡
是体型硕大的红蜻蜓
喝一碗朝阳血
再喝一碗夕阳血
两只复眼光芒万丈
穿越迷雾隧道，驮运雨雪风霜
当它染疫，肚腹空空停靠路边
我戴着N95和防护面罩塑胶手套
给它检测体温
全程，它一动不动
大颗的泪水缓缓滴落
回头看时，它正颤动着
振翅欲飞
不远处黄河东流，涛声滚滚
远方的道路挥舞起手臂

18.母亲的活法

冬日她把自己活成一盆火
暖和老人行走不便的腿脚
她将慈爱缝进棉被里
让我们儿女做一个个温馨的梦

夏天她用爱撑起一片绿荫
让一家老小的日子过的舒适安心
她忙里忙外的身影
清风一样凉爽在我们心头
让我们的生活过的踏实无忧

老了的母亲
把自己活在了劳累落下的病痛里
她用手中不停歇的家务活
替代治疗咳嗽气喘腰痛的药

那天母亲身不由己地一屁股坐下来
就把生命坐进了相框
活在相框里的母亲
慈祥的脸上挂着秀雅端庄
眼眸里透着一丝丝对儿女的牵挂担忧

19.家

现代生活
不离不弃的是手机
丈夫偷偷在妻子生日来临之际
给她买了一部新手机
妻子看到之后
“骂”到“你有病啊？”花这么多钱
丈夫一愣，道
日子虽然紧吧，努力赚钱就是让老婆大人过上好日子
妻子看着用了十几年的老手机
那份缘

20.我的姐姐妹妹们你们好吗

我的姐姐妹妹们
你们好吗？
我永远记挂着你们
我曾和你们其中的几位
爱得死去活来
有的甩掉了我
有的被我抛弃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不是一辈子能够说清
对于我伤害过的
我表示忏悔
因为命运的
我只能无奈
因为你们的
让她随风而去
现在我还没有女伴
我不知日后
会和你们其中的哪位扯上瓜葛
但我请你们预防我的来临
以免给你们带来恐慌

我发毒誓我再不愿伤害人
尤其是你们这些精灵
可是哪一天我冒犯了你们其中的哪位
我现在提前请你们饶恕
不论怎样我都为你们祝福
愿你们在尘世间获得幸福
没嫁人的
我愿你们嫁个好老公
嫁了的
我祝你们幸福
你们其中有的男朋友
或许我会看不顺眼
我想揍扁他
但看在你们相爱的份上
我决定放过他
只要你们幸福
不管男孩是正人君子
还是流氓阿飞
只要你爱他
我就为你们
日夜祈祷

21.血迹

关于技术我不懂，关于那啥我不知道
综上所述：喷溅型血迹，1.5米为被害人
少量血迹为第三人

故事述说了一个模糊的夜晚
夜晚分前半夜，后半夜
那夜并无大雪

那夜过后家里人仰天长哭
那夜过后，七天破了案

凶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冰冷的手铐

22.癖好

隔壁电钻的声音
时而像惊雷，时而像奔马
时而像次第开放的花朵
刚刚住上养老房
过上清闲日子的李叔
再也按捺不住一池平静的潭水

二十年间
住房更换了五六次
生活经历了从农村到城市的转换
贪婪和虚荣心也经历了由普通
到豪华的变迁
一路走来，不是买房装修
就是在买房装修的路上
其间，少不了一场场汗水和雪花的洗礼
也尽享了支付快乐，装修幸福的惬意
早已习惯了看房，购房，装修一条龙生活
享有半个房地产的李叔，面对退休后的闲适
一时难以适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没曾想一颗刚刚放下的心
被眼前的电钻声再一次勾起

装修声又起
此刻这声音不再是惊雷和奔马
而是一阵阵夹杂着鸟语花香的流水声
李叔像一只偷吃了蜜的猫
悄悄绕开熟睡的老伴
推门向对面的春天走去
手机抖音里，再一次传来
楼市大跳水的消息

23.那一片天空里的云

那一片天空里的云
不论是日出，或是月升
都在我眼前，浣纱飘舞

我呵！朝担心
她若飘得太高，就离太阳太近
会被太阳，烤焦

我呵！暮担心
她若飘得太低，就离月亮太远
会被月亮，冷落

可是，那一片天空里的云
当我，在日月不生光的日子里
她却在我的头顶，呼风
又唤雨

24.丁香花

一抔土，雨水，阳光
一小片天空的夏风
低于人间烟火

依偎炎热，雷电，疾风骤雨
旁观江河湖海涨潮
纯真，谦虚，刚正无邪
借一根肋骨守住自己的天空

与夏天有约，不羡慕
他人结果，只暗自飘香
在自己的诗中
开自己的花

25.水柔

装完所需物品
一瓶没有喝完的半瓶矿泉水
装不下——

其实扔了
也就扔了

26.绿意

高树不使用语言
不张扬思想
只有简化的信念“生长”
我是一棵树

红花提供唯一的答案“色彩”
请生于她的色彩
死于她的色彩
我生长成红花

在去往同济新村的途中
有一段长长的郊区道路
觉醒的绿意国度

河流挥手作别
匆忙的邮差
我做等待他的远方

起风了
哪一双手触摸着我的脸颊？
枝条向前、向后或向左、向右
走心中的路程只问方向
不慕目的

27.妈妈，月亮之上

妈妈，月亮之上
发如银，身如勺
搅动香浓的黑芝麻糊
轻轻吹凉不烫
送到大地的唇边
自己隐入虚无

妈妈，月亮之上
捻光线千万，缝合夜色
星星般密集的针脚
被晚风无限放大
裹住高山平原，大路小径
还有一支响彻的长笛

28.割草记

都顺从。面对刀锋
像你看到的春天，一样
是割不完的

阳光下
你的起伏，属于地势
并非它的不安

砍头。腰斩
散发的植物信息，不含悲伤
守住泥土下的秘密

有将刽子手变在剃头匠
有将你的审美
编进，它生长的旋律之中

29.“80后”转正“x零后”制式编年

也许前面的有举旗帜的意思
后面的跟着就把它做成了城头的裤衩
有时候笔和枪是一样的方便法门
历史或者就是旗帜和裤衩混合的历史
后面的手伸过裤衩抓住晃动的旗帜

至于百年后会不会撞车
是只有几个人想了还是有更多人看得到
那又怎样
历史担负了那么多历史不能担负的
一时就加入一下轻松的卡丁车

30.一个人躺在草地上

身体长出了草。假寐的眼神
将自己消失在绿色中
一枚枚叶片高举草原的辽阔
土拨鼠钻出洞穴，才发现
躺着一个人

一个人躺在草地上
作揖、礼拜的念头感谢风
弯曲，柔韧，属于美学
一拃高的谦卑不事张扬

感谢牛羊的嘴唇掠去草叶
留下根，滋生另外一些须蔓
一堆白骨又恢复了血色

31.夏天的风之梦

思念，只是一个人的事
不知不觉中
走进夏天

夜晚的星星，好像少了一颗
我还在想
已身陷童年的幼稚

经年的疼痛令人难以理解
迎面而来的风
只是一阵风

32.马提灯

我心里珍藏着灯一盏
一盏老式的马提灯

马提灯烟渍遮去大半个玻璃罩。
贪玩的孩子捉迷藏，
身陷停工的坑道岔口。
谁也不敢再哭出声
生怕惊扰了透过烟渍微弱的萤火
萤火总在暗夜为迷路人指明来时的路。
冲出坑道的那一刻
泪水伴着尖叫，
马提灯燃尽了最后一点气力
或许它真的在等一个高光时刻
让自己安心的瞑目。

一盏老式的马提灯，一直
珍藏在我的心里
人生路长啊，然而
从不惧怕黝暗的坑道

33.芍药谷

这一片土地吐出火苗
是在热烈地抒情，自有它的感慨
蝴蝶珊珊来迟，惊诧于
花已把人摘走，点头哈腰，火苗般攒动
人与花，在春天意气相逢
彼此的脸蛋，升级版发烧，滚烫
无言，相互感知心声

34.树先生   

树先生，一直都在猜测你的近况
家乡的寒冬是愈来愈长，还是变短
你眼中残存的光亮，是否会在经历每一场婚礼后
骤然发光，而后又重归黯淡  
一支烟的时光里，有太多的烟尘缭绕
烟灰和烟的境遇，早已注定
树苗从出生开始，选对了地方就能长成一棵大树
而选错了地方，就只能成为一段木头  
树先生，在我的家乡，寒冬不长不短
而无论是谁眼中有光，还是无光
都会被称一句先生，敬一支烟
只是，我始终不敢对着双眼迷离，西装革履的人
叫上一句，hello

35.山药

把几片山药洗了
把坏的部分去掉

洗好，炖什么呢
鸡，排骨……
都太随意

这天，后来啊
关于山药的炖料

我选来选去
也没选出个什么

开始怀念那些
无法选择的日子

36.姥姥

当年，我的姥爷不知
为什么相中了她的三寸金莲
多么滑稽，花下月老竟不如
一双玉足
可喜剧有时会以悲剧开头
母亲四岁，姨妈一岁时
姥爷突然撒手
从此，她练就了一身功夫
且不说一家五口人的嘴
仅就二十五岁守着一盏孤灯
终老
不知有多少泪水需要下咽
但她的走姿从来不打折
硬是把独木桥走成了阳关道
如今，她守着公婆的坟茔
仍然想着在阴间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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