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沟
文/师泉河
一
当破雾的群山,收拢了一个清晨
你可听到,惊鸿的啼鸣
那些状若飞翔的凹凸和起伏
横亘在蓝天下,比拟一个山村
心中的丘壑,展翅的梦
有着清脆欲滴的鲜嫩,悬挂在
阳光金色的睫毛上,把春风
轻轻地撩拨,一览无余的心事
在洮河清亮亮的水波里闪烁
二
是那些优美的线条,让衣衫褴褛的
山坡,华丽转身,执笔的人
还在不停地调墨、着色
怀揣一朵油菜花的娇羞和挺拔
陶醉在自己的梦里,在天空的留白处
写意一块块梯田苗条的腰身
青松的凌云壮志和过往的雁鸣
用一扇打开的山门,诱惑山外的风
从大山沟里走出来的人
都被蝴蝶亲吻过
三
青稞、小麦,大山沟的先知者
在你耳边说桃花说杏花
也说梨花的猜忌,动用一场雪
力证清白,那时,你正在桃树下
喝茶、饮酒,对此浑然不知
一场迟到的爱情,在四月的芳菲里
悄然登场,你回味着这一切
用一把扫帚,作了总结
四
被羊群俯视的村庄,嫩绿如草
喂养着山里人的浅秋薄念
三分贪痴,在阳光下抖动着羽翼
流水的账本上,记录着
柴胡、党参和一条鱼洄游的归期
你深谙这一切,并不说破
大山沟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任凭走马灯的游客,在观景台上
走马观花,唤你“小扎尕那”
五
灯火举起黄昏的时候,上山的路
开始打烊,在一杯水酒里
洗去周身的疲惫,僵硬的关节
变得柔软,体内的风声
就节奏起来,如摇篮
晃动着逝去的童年,让一个人
在暗夜里撒下漏风的网
于一首山歌里,打捞婴儿的啼哭
那时,你正拭去眼角的泪痕
而明月,恰好经过你窗前
2024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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