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条一
春天来了。
如果你想起与春天有关的什么事
而想要答案，
请拨通这个电话——DDQAB
会有人接听，
会有人告诉你
一个可能并不完美的解释。
便条二
早餐在客厅。别去厨房！
我起晚了，
有些慌乱，打碎一只牛奶杯，在厨房。
我已收拾干净，
但地板还挺滑。
你得小心！你得远离那些看上去太顺的事。
便条三
独自活着的人
很辛苦。即使你还是孩子，
或者已临垂暮，
你都要好好想一想你仍然会遭遇春天，
你该如何向它解释？
余生，或短或长
你需要有人
递给你一双筷子或一把利刃。
便条四
明天上午九点，开个短会
通知干部们参加
很久没有开一个象样的会了
听听大家——对近期工作中出现的问题
有何意见。
老董事长已仙逝半月
业务，还得有序地进行下去。
便条五
咱俩不用讨论上帝。
你看眼前这杯茶，它的水也许来自山间
也许来自上天
它的经历也许并不比我俩少。
现在它端坐于前
我们怎么知道
是它看着我们而不是
我们看着它。
便条六
激流之下必有暗礁。
你得碰一碰
才知道暗礁惯常的位置与固有的手段。
水会掩护它们，同时也会
让你找到回家之路
——河流通常都会经过你的村子
试试看，顺江而去。
便条七
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山顶。
想看看当年种下的桉树
如今是否安好
途中，遇到一只受伤落地的乌鸦
在阳光下扑腾
我想靠近它，但它拒绝我
我不知道它能否活下来。
便条八
山涧的水身净如洗
仿佛浸透了八月十五的月光。
我发誓以后
不会再来。
人类总想在经过的地方留下点什么
这毛病积重难返。
这里不属于人类。我应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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