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人间四月天？
文/三且
一想到这个问题，七仙女就化为雪花
飘下。你在枯叶里颤了颤，如玄鸟
怀揣春天的种子，投后土娘娘
与其扶着龙凤柏哭，不如借一杯茶
唤出一朵花，赏其姿，嗅其芳
物我两忘时，你发觉，虚拟语气里
有魔幻主义镜面：雪看到自己是一个花妖
桥上看风景的人认出远方归来的故土
而生命，这个喋喋不休的问题
则照见了一张现代诗学诡异的脸
0
雪山被太阳召唤
水蝴蝶醒来
盘旋在云层深处
可还魂，也可
斜插入她的头发
冰雪消融，开都河
怀有少年维特之烦恼
在天地间舒展裸体
梅花有心跳的感觉
它听到那个读诗人眼中
有布谷鸟的叫声
1
草木心醒于
太阳的金手指
花粉解开了
石窟门的密码
父亲进入庄稼
你进入一朵花
2
左摆一下，右摆一下
以灵与肉多方位摩挲的那种
仿佛喜欢的人在看自己
的确，榫与卯是存在的
3
春雨
来自远方的波涛
轻拍你的头
荡漾的
不仅仅是
水镜里的花园
伸长耳朵
你
变形、流淌
被分割
坠
向
无数滴
绿色的
海洋
汴水、泗水
和桃花
被伞下那个美妇人
怀里的小猫
一声声叫出来
4
雨后，眉心开梨花
她听到水声，很近。回头
他的湖泊
在远远地望着她
5
你的笑颜是盛开的花园
而我的花，开在眸子里
一些花正在开放
当你的花赏我的花时
6
欲飞的不止山河
还有身内生长的翅膀
有人唤我的小名
我从一句越剧唱腔
跌回今生——
桃花的影子
飘落杯盏
花内花外
唇瓣四合
可怎么
也噙不住
她的清芳
7
“读首诗给春吧”
“它听得懂吗？”
孩子问
春回以黄鹂的歌声
我问孩子
“听得懂吗？”
“不懂”
“好听吗？”
“好听”
“那不结了
这是春给你的诗”
8
绝域里爆发出鹰爪
脚踝渗出软语
在悬崖，开一朵花
布谷鸟衘去流香
在缝隙中放逐种子
让子孙
把大山坐老
9
她弯腰看荼靡
用最后一丝力气
吹开
喇叭状的
轮回之门
她躺在草地上闭目
感到雨水流入
她的脚踝
而果实
正在她体内悄悄潜行
她觉得
她是春姑娘
10
她在雨和阳光的交尾中颤动
风，四面埋伏
绿叶簇拥着胖牡丹，篡位
看不见的蛹，匆匆化蝶
隐形青果，终于找到了出口
11
在天空之镜中，踏青
日月赶着日月，风拍打着
土质的我们。五指像枝丫，试图抓住
春的芬芳
指间沙缓缓飘落
一同飘落的除了盐的味道，还有泪的影子
一段生命的灰黄，眨眨眼
随风飘远……
野花哼着归去来兮
有孩子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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