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叫早的布谷是最近才有的
每一次听到都是满满的回忆
它们属于乡下，属于从前
长辈们听到的是希望的歌
丰收在即，心里多了一些底气
孩子们知道，苦日子来了
随着几声催促
抓起衣服胡乱披上
就跟着大人奔向庄稼地
熹微的晨光伴着声声布谷
把童年染成铅色
进城多年后，依然能从
多种鸟鸣里分辨出它独特的声音
依然五味杂陈
麦浪深处
一场雨后，千穗谷蹲在麦垄里
如儿时捉迷藏的小伙伴
它们顶着嫩绿色小脑袋，怯生生地看我
仿佛不是重逢，而是初见
我的惊喜与贪婪
变成一连串麻利的动作
麦芒母亲护佑幼崽一样
刺向我身体所有裸露的部分
当我起身望向它们残肢的时候
感觉自己是个十足的刽子手
风吹麦浪，发出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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