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牙疼，纠缠我到半夜
芬必得、硫磺解毒片都没用
没着没落的疼，以无奈的回溯
让我苦熬。随手翻开的书页
蚁群般的字迹，在我昏晕的头脑里
拉近我与智齿的距离
一只蛐蛐鸣叫，许多蛐蛐鸣叫
好像数不清的短棒，敲击
微微臌胀起来的腮帮
节拍隐在冗长的廊道深处
这时，夜的触须
探进我梦幻般的眼底
错过的季节
就像今夜的月光
错过就错过了
就像这月光里的人
用喧嚣换取孤独
不明就里的一句话
那时不明白
现在已成烟云
这个春天
我们好像都没有
回过味来
转眼秋风送爽
我们在格子纸上漫游
又在生活的深渊里
回溯
飘雨
雨帘飘进房檐
渐湿了母亲
晾在铁线上的衣裳
一只麻雀在檐下躲雨
梳理湿透羽毛
我看到它小小的趾爪
粘上的红泥
依稀瞥见父亲的蓑衣
在门外一晃而过
多年前的事
像摆在门边的雨鞋
放弃了所有
靠拢的纷繁与喧嚣
我的寂寥
飘落在火车
长长地汽笛里
丢失的语言
我一时语塞
喉咙被什么堵住
是我的激动冒犯了神
还是一条毒蛇
咬住了我的舌头
我从一杯茶的青雾里
读懂诗之余我的慈悲
微苦代替我感受
人生路的颠簸
像钻石拥有的璀璨
我努力挖掘脚下的泥土
顽石是一只猴子的原生态
又像五岁时
我弄丢的一枚硬币
多少年过去
它却在一个老旧的抽橱里
闪闪发光
喊
把山喊醒
需要你胸中的积怨
足够深
喊醒山洪、泥石流
连同怒吼的风
要靠脆亮高亢的嗓子
喊山，喊到声嘶力竭
银杏会落下树叶
石头会滚动下山
我会掉下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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