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切刀
——陈先发诗歌《器中器》赏析
 
只蝶痴梦
 
诗人陈先发的这首诗《器中器》是诗人布下的一个意象迷宫。但也给读者留下草蛇灰线般的雪泥鸿爪,令人在《器中器》的迷宫中,在时空的跨度锐角与钝角的审视中,由少年到暮年,一步步走出命运的迷津。在因果的辩证里,通达生命的本质。
 
诗人在第一节开篇的起笔就交代了时间——整个下午。事件——四边形切割成三角形。目的——获得足够的锐角和钝角。结合诗题器中器,我们便由诗人切割四边形想到了窗子 ,而切刀就是下午缓缓倾斜穿透窗玻璃阳光投到房间地面的影子。整个下午诗人望着太阳移动的投影,由锐角到钝角,是善感的诗人回首自己的人生,由少年到暮年的样子。诗人在这种沉溺的回首中,被说成“不流血的下午,没硝烟的下午。”更形象地突出了诗人在这个下午对自己由少年到暮年翻江倒海的回忆 ,其内心的跌宕起伏。这个看似平静的下午,又有谁知安静的诗人内心却有着怎样地波澜壮阔。当太阳西斜,日影离开四边形的窗子,诗人也便结束了他的对往昔的回忆。所以才会有“一个人悄悄用尽了他的垂直。”的诗语。日影隐去前最小的锐角瞪着诗人说“到此为止吧/再没有什么可以裸露的了,/再没有什么因果可供谈论的了。”是整个下午诗人与阳光关于因果交谈的结束。诗人通过日影影响锐角渐渐变为钝角的变化而产生的对往昔的回望,是诗人与阳光的一次默契交流。最终,诗人因为与太阳对视几乎要瞎掉的描述,更能说明诗人的一种沉溺。爱抚太阳清晨般干净的身子,与诗人少年时的纯净有了一种相似。“是啊,我听你的。/我懂得你,你免不了和我的一致,/免不了纸醉金迷,免不了裂胆摧肝。”这是诗人与太阳的另一种相似。太阳与诗人一样,也会纸醉金迷,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裂胆摧肝。诗人这种拟人化令生命与自然在这种宏大的背景下,有了平行的相伴。这是诗人自我孤独的一种形态呈现。这也是诗人的一种主观溺想。
 
作为建筑构建的窗子即是建筑物也属器物,而穿过窗子的阳光这种物质,也被诗人形象地称为切割用的器物。由此《器中器》作为诗题,也就不言而喻了。在垂直与锐、钝角的倾斜之间,一首寓意深刻的哲理诗便已完成了意象的拓展。令诗意升华出一种生命灵性的观照。
 
附:
 
器中器
陈先发
 
整个下午我忙着把四边形切割成
三角形,获得足够的锐角和钝角。
它们多么像我少年和暮年的样子啊——
不流血的下午,没硝烟的下午。
一个人悄悄用尽了他的垂直。
最小的锐角瞪着我说:“到此为止吧
再没有什么可以裸露的了,
再没有什么因果可供谈论的了。”
整个下午,我爱抚着她清晨般干净的身子。
我几乎要瞎掉了。是啊,我听你的。
我懂得你,你免不了和我的一致,
免不了纸醉金迷,免不了裂胆摧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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