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大巴车回家乡

文/苦海（黑龙江）

刚坐上回家的长途客车时
没几个人售出仅一半座位
车头弹过一个又一个村庄
车尾碾过一个又一个林场
上车的旅客渐渐越来越多
像癌细胞扩散到客车全身。
为什么那个人打手机要喊叫？
套着金戒指像狼一样慷慨激昂。
另外两个人用吐痰疯狂打架。
车窗外的完达山脉是乞力马扎罗山？
夕光绚丽着我头上狮子的鬃毛。
客车里的人是一个动物世界。
我是一只囚狮逃不出鬣狗撕咬。
我构思着诗歌，如闭门思过。
孤胆英雄凝视着车窗外落日。
车尾送走迤逦，车头迎来叠翠。
上高速后，司机不断提醒乘客：
“录像了！”监控器像卫兵开始
盯紧满车的角马斑马和瞪羚。
我不喜欢那把客车里的枪口
对着座椅一枪一个地爆头。
我只好拽出窗外村庄上的炊烟
证明人间小蚂蚁都在本分劳作。
不要与人间垃圾为伍与猪狗同行。
底层人的嘴就是一个超级大粪坑。
但车窗外地球的母亲，太阳
闪耀炙烤着稻浪，骄阳似火。
我又看不够窗外家乡的美丽空气。
山脉森林河流田野又多么神奇。
譬如在那一片稻浪围拢的小坡上
有一棵白桦树，我想象着自己
正在那里放牧着一群懒洋洋的羊
躺卧在树下读一本内涵丰富的书
坡下是我的几百公顷富饶的黑土地
而我的红颜知己正风飘着裙摆爬上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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