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穿了过来
穿过了父亲的家乡
转眼到了历史上的光辉岁月
一九四九年，余姚解放了
在五月的暖风里
阳光在穷人的脸上阳光了起来
区里来人找到了父亲
与他谈土地改革的事情

解放初期的余姚
在富人看来是“变天了”
天底下的土地要“改姓”了
在佃农看来是“天变了”
地主的天地要分给自己了
乡农会成立了
农民有了自己的“靠山”
父亲被推举为乡农会主席
“一切权力归农会”
大标题如春夏之交的惊雷，惊醒了四乡

父亲大字不识一斗
连自己的名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的
就像所有的穷人一样
人生都被地主扭曲过一般
区里专门为他刻了一枚签字章
一切关于土地改革的布告
和枪毙恶霸地主的布告
都得盖上这个红章，这个大印重重地
如“晴天霹雳”一般地
盖在了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恶霸地主”的头上

一匹马成了父亲的同伴
走村过庄迎着阳光
青石板的路有了新的脚印
与土改运动正好合辙
扬眉吐气的日子里
土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田里的庄稼也高兴了起来
长出了换了人间烟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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