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外二首)
作者:温雄珍
下雪的夜晚,万物安静
你能清楚地听见风
一刀一刀砍着一棵树
一间茅草屋顶
如果你,离得足够近
你会看见,很快被填满的刀口
在一片白中,露出自己的暗影
又或者你离得很远
像是此刻,南方的一个窗口
你想拨开嘈杂声,像小时候
拨开雪,寻找雪下的草芽
但现在,你只能看见
黑魆魆的霓虹,在
不停下坠
☆有时是雪,有时是一个人
山道上,远远走来,背柴的人
顺着山势,而弯曲的腰
柴就像长在一把弓上
这个景象你曾回忆多次,一次,同样的雪夜
你从异地赶回来,背着帆布包,顶着猎猎的风
看见自家的院子,被一盏灯举着
又像是被一盏灯扯着
你想到屋子里的人,得使岀多大的劲
才不让风吹了去
☆雪和一丛金盏菊
像是小小的太阳,在一片白中
又像是谁,特意留下的金币
在这万物枯的深冬
在路过狭长的山道上
想到山道尽头的村庄
你加快了脚步
对于金盏菊,你觉得它理应在这里
对于雪,你觉得理应这样白
到了明天,脚印会被抚平
这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时,你正手捧妈妈煮的热茶
看她熟练地切下一块腊肉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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