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饱含深情的赞歌
——评黄伟通的诗作《父亲的故事》
阵风
黄伟通，这个名字对于揭阳的诗人来说一定是陌生的，因为他不是经常写“诗”的人，但凭《父亲的故事》这首诗，黄伟通就完全可以跻身揭阳诗人的行列。当我读完这首诗，我惊诧于叙述平静的艺术处理，更惊诧于诗中所饱含的对父亲深沉的挚爱。
“日暮/……放在那里都一样安详”，诗的前几句，描述平凡、普通而又年老的父亲，像一抹斜阳，不刺目，不耀眼，非常安详平淡，平淡得不足挂齿。也许读者期望作者接下来有突兀的描述，然而，作者却依然平静地叙述着:“斗室前/绿叶依然昂立/守候着仅剩讲台的陋室”。读到这里，如果你还觉得太平淡的话，那你就完全错了，完全不理解作者或诗中那饱满的情感！“绿叶”、“讲台”这样的意象，很容易让人清楚“父亲”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而作为“绿叶”的角色，“父亲”过去如此，如今依然昂立！作者所表达的是:作为教师，“父亲”当年诲人不倦，传道授业，为社会输送一批批学子、一批批人才，甘当“绿叶”;如今，“父亲”的精神依然影响、感染着我们这一代，也许还包含着“父亲”依旧关心教育事业的深厚情愫。至此，“父亲”一生甘当人梯甘为“绿叶”的无私奉献精神跃然纸上，让人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让人震撼！
“古井/没有了喧哗……还在述说着/那段斑斓的岁月”，正如前面所说，表面上，“父亲”的人生是平凡而普通的，但在“古井”的述说中，却见“父亲”有着“斑斓的岁月”，有着不平凡的人生轨迹和动人的故事。“古井”是“父亲”所在乡村学校的同事、村民或学生，这里，我更认同上了年纪的村民。这些村民，他们每每谈论起“父亲”那段充满“斑斓色彩”的“绿叶”故事，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总是忘不了“父亲”当年那循循善诱，甚至是灯下批改作业的亲切场景，他们更清楚“父亲”不嫌弃他们落后甚至愚昧的生活而常常在家访中充当帮手的感人细节。这是作者留给我们想象的诗外情景。
诗到这里，本也可以结束，丝毫不影响作为诗的完整性，但作者突然来了一句:“对了一眼/井里依然清澈见底”。如果说，“绿叶”、“讲台”是这首诗的诗眼，那么，这最后一句，则是诗的“灵魂”了！
“古井”，是与“父亲”同时代的村民，而“井里依然清澈见底”，我认为至少包含着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在村民的心里，他们依然清晰地记住“父亲”平凡而“斑斓”的那段岁月;更重要的一层是:“父亲”是一口永不枯竭的“井”，而这口“井”，初心依旧，清澈见底，没有杂质，没有蒙尘，一生就守候在三尺讲台上，牢记着使命，“为伊消得人憔悴”而不悔！
在文学史上，写“母亲”的多，写“父亲”的少，写“父亲”最出名的显然是朱自清的《背影》。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父子间尽管有真挚的感情，也是不易表露的，就像朱自清的《背影》，就像黄伟通的《父亲的故事》，他们不像今天新生代随便就来三个字:我爱你。我很怀疑随便能说出“三个字”的人有真感情。情到深处，其实是不言的，是沉默的，是不轻易表露的，正如张茜在丈夫陈毅元帅的追悼会上没有流泪一样。
黄伟通的《父亲的故事》这首短诗，从头到尾也就10几行，但在这短短的10行字中，我们却看到了作为“儿子”对于“父亲”的挚爱，更看到一名人民教师如何在当年落后的乡村中孜孜不倦、无私地浇灌着、衬托着一朵朵“小红花”茁壮成长！
教师，是平凡的，也是伟大的，因为他(她)甘当“绿叶”，因为他(她)总是不断地创造着伟大！黄伟通的这首诗，从另一侧面，体现了这层意境。这是一首饱含深情的父亲赞歌，也可以说是一首人民教师的颂歌。
黄伟通《父亲的故事》这首诗，就像王洛宾的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一样，尽管节奏舒缓，旋律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但却是一支饱含深情的曲子，余音袅袅，回味无穷……
2020年9月10日
附:
父亲的故事
黄伟通
日暮
霞光如暖阳
不刺目 不耀眼
那抹云彩
放在那里都一样安祥
斗室前
绿叶依然昂立
守候着仅剩讲台的陋室
古井
没有了喧哗
已有锈迹的井盖
不知有意还是偶然
崩着小口
还在述说着
那段斑斓岁月
不经意间
对了一眼
井里依然清澈见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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