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冬
文/老陈醋

万物沉寂，如大军破城
人们退进室内，缩进棉服，发出
最低祈求：希望别太冷
原野臣服，挥袖抹去春，夏，秋
一切痕迹，太阳无能为力
沉默于云层之上

北风来来回回，宣誓着主权
大树上瑟瑟发抖的
枯枝，像永远无法射出的箭簇

打败一场雨
文/老陈醋

举着伞，站在树下
雨下得太大了
让树冠成为伞的伞

曾也把天空当作一把大伞
抑或离得太远，雨
会从中间来，听——
密集如子弹的雨滴
被树冠层层
的叶子切割

砰，砰，砰……
稀疏且无力地
掉落在我头顶的伞布上
像一队汹汹而来的入侵者
瞬间
瘫软成一具具尸体

天在下雨3
文/老陈醋

它始于夜里，阻止了
我黎明的跑步，闹钟像一个呆板的
秘书，只会机械地叫醒我

我四点半起床，它应该动身更早
眼前，满地的雨水，四周
湿淋淋的世界，告诉我，也许我刚睡下
它就来了，和我一样守时，一副
风尘仆仆的样子

此时，我们是相遇在十字路口
的两列火车，时间在给它亮着绿灯
它趴在自己的铁轨上，拖着一节节车厢
拖成一条奔腾的长河
轰隆隆
从我面前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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